第(1/3)页 林予安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开始了今夜最重要的安保工作。 “在哀牢山这样的地方,火堆能驱散寒冷,但也会吸引来黑暗中好奇或饥饿的访客。所以在休息之前,我们必须先为自己建立一个安全的防御体系。” 第一道防线:清理隔离带。 他将庇护所岩壁周围半径两米内的所有落叶、枯枝和腐殖土全部清空,露出下面坚实的泥土。 “大部分夜行生物,尤其是蛇和毒虫,都依赖落叶层作为伪装和掩护。清空这里,就等于剥夺了它们的‘隐身衣’,让它们在靠近时无所遁形。” 第二道防线:搭建离地平台。 从收集的枯木中找来了两根手腕粗的,平行地摆在庇护所内的石头上,相隔约一米。然后又找来几十根更细的树枝,紧密地横铺在两根主干之上,形成了一个离地约十公分的简易床板。 “在没有帐篷的情况下,离地睡觉是必须的。别小看这十公分的高度,它能隔绝地面的寒气和潮湿,更重要的是,能有效防止一些不速之客爬上你的身体,比如……” “……中国红头蜈蚣。” 他捡起一块木炭,在岩壁上画出一条多足的轮廓,“这种东西在这里很常见,体型巨大,攻击性极强。被它的颚足蜇中,就像同时被两根烧红的烙铁烫进肉里。” “它的毒液兼具溶血性和细胞毒性,能让伤口大面积溃烂、组织坏死。在这没有抗生素的环境里,一次小小的蜇伤,最终可能因为感染而导致截肢甚至死亡。” 第三道防线:化学与物理屏障。 取出下午用石片在一颗松树上刮下的树脂,在火堆边使其融化,然后将粘稠的松脂仔细地涂抹在作为平台基座的那两根主干木的两端。 “松脂是天然的粘合剂也是驱虫剂,它浓烈的气味和粘稠的特性,能有效地阻止它们向上攀爬。” “用最古老的化学武器——草木灰,彻底锁死。它干燥、呈碱性,是大多数节肢动物最讨厌的东西。三道防线,层层递进,这才能保证我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随后林予安将火堆中已经烧透的细腻的草木灰,仔细地围绕着整个平台在地面上撒下一个完整的闭环。 林予安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庇护所岩壁的阴暗角落。 “其次,是我为什么刚才要用火把仔细检查每一个缝隙的原因。因为那里可能藏着一种当地人谈之色变的邪物——红背寡妇蛛,我更愿意叫它致幻寡妇。” “它并非真的能让人产生幻觉,但它的神经毒素会造成一种比幻觉更恐怖的后果。被咬后,它毒素会让你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 “然后你会像虾米一样弓起身体,腹肌坚硬如铁,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扭动,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在旁人看来你就像彻底中了邪,被什么东西附了体。而在野外没有抗毒血清,这种痛苦的挣扎最终只会导向呼吸衰竭和死亡。” 他再次拿起火把,对着镜头展示了他是如何进行预防的。 “所以,对付它的核心是杜绝藏身之所。首先我在选择平台材料时就刻意避开了所有中空的竹子和多孔的腐木,全部选用实心硬木。” “其次所有带进庇护所的材料,比如这些等会儿要铺在上面的芭蕉叶,都必须在外面反复敲打抖动,把可能搭便车的蜘蛛震下来。” “必须用火将庇护所的每一个接缝、岩壁的每一条裂隙,都彻底用火把消毒一遍。这是个繁琐但绝对必要的工作。” 林予安的视线又落回到庇护所外潮湿的草丛和灌木上。 “还有两种看不见的杀手,它们的防御更多依靠知识和行为习惯。” “一种是飞行死神——黑尾胡蜂。它们的蜂巢可能就在某棵树的树洞里,或者地下的土穴中。” “白天采集资源时,任何无意的惊扰都可能引来它们毁灭性的集群攻击。几十上百只胡蜂的围攻,足以在几分钟内让一个成年人因急性肾衰竭和过敏性休克而死。” “要预防它们,除了时刻保持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外,更重要的是气味管理。” “进入新区域前,我会先停在边缘仔细听有没有密集的嗡嗡声,看有没有规律的飞行路线。这些都是蜂巢存在的信号,能让你提前规避。” “而最阴险的,是隐形杀手——恙虫。”他的语气变得愈发严肃,“你甚至感觉不到它在叮咬你,直到几天后,一个黑色的焦痂出现在你身上,随后便是无法遏制的高烧、头痛和皮疹。” “它传播的恙虫病,在没有特效药的情况下,死亡率极高。它就潜伏在那些草丛和灌木的顶端。”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四种毒虫都不在中国保护动物的名单上,如果遇到可以进行合法的自卫。” 他走到营地边摘下几片之前就扔在火堆旁熏烤的臭蒿叶子,在手心用力揉搓,直到墨绿色的汁液渗出,然后将这些汁液仔细地涂抹在自己的脚踝、手腕和脖颈等所有暴露的皮肤上。 然后展示着手上绿色的汁液,“所以,除了选择开阔地带和持续烟熏,我们还需要主动防御,这就是天然驱避剂。” “臭蒿、艾草这类植物富含挥发性精油,能有效驱赶恙虫。这些是在没有现代装备时最原始也最有效的自保手段。” 说完这些,林予安将几片巨大的野芭蕉叶铺在简易的平台上,躺上去试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直视着镜头,“所以,伙计们,我现在必须说一些非常重要的话。” “你们看到的哀牢山,是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有对外开放的、安全的、设施完备的景区。那些地方风景秀丽,值得一游。” “但请你们记住,那些地方和我现在所处的环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