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他们不说话了-《阴阳剥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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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法医的耳朵,是聆听死亡的工具。
他颤抖着将冰冷的金属探头死死嵌入墙体那道正在“呼吸”的裂缝中,戴上了耳塞。
瞬间,整个世界在他的颅内炸开。
他“听”到的不再是单一的信息洪流,而是一个由无数“潜语”构成的、光怪陆离的物质生态系统。
自来水管里,流淌的不是水,而是一封封未曾寄出的情书,带着铁锈味的思念在管道中盘旋、碰撞;天花板内的电线里,穿行的不是电流,而是一句句临终者的遗言,被压缩成高压的信号,沿着铜芯嘶嘶作响;甚至地板之下,那早已废弃的地暖管道,正像录音带一样,循环播放着某位独居老人去世前,在寒冬里反复呢喃的两个字——“冷啊……冷啊……”。
这些执念并未被真正抹除,它们只是被苏晚萤的“静默”逼入了更深的维度,蛰伏在砖石、水泥、金属与玻璃的分子间隙里,等待着一个新的共振条件,一场全新的、以整个城市为祭品的爆发。
必须在它们找到“发声”的频率之前,建立新的“静默”。
小舟拔出听诊器,摸索着取出最后一截灰蓝色的蜂蜡蜡烛,用尽力气划燃火柴点燃。
他将这豆大的、笔直向上的火焰,小心翼翼地置于窗台那陶罐的边缘。
火焰摇曳的光晕中,那株银线草的叶片骤然亮起,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指令。
叶脉上的银线不再是微光,而是炽烈的流光,顺着湿润的根系,瞬间蔓延至陶罐的裂纹,再通过窗台,钻入地板的缝隙,像一道道无声的闪电,向整栋楼的结构深处扩散而去。
片刻之后,楼下,十七户同样在进行“静默冥想”的人家,卧室的墙壁上,几乎同时毫无征兆地渗出了细密的水珠。
在住户惊愕的目光中,水珠缓缓凝结、汇聚,在墙上组成了四个冰冷的字:
“她在听着。”
小舟知道,这是苏晚萤在回应。
她的意识已经与这栋楼的建筑结构进行了深度融合,正在以一个巨大的“负声场”,强行压制着那些在介质中蠢蠢欲动的语言萌芽。
但这种压制需要巨大的能量,而她唯一的现实载体,就是眼前这株由沈默残留意识与他的守护执念共同浇灌出的、脆弱的植物。
她撑不了多久。
小舟他拿起桌上一块玻璃残片,毫不犹豫地割开了自己的左腕。
鲜血涌出,却没有滴落,而是被他手腕上那些正在剥离的铭文迅速吸收,化作更深的暗红色。
他将手腕对准那燃烧的蜡烛,任由血珠滴入融化的蜡油之中。
“滋……”
血液与蜂蜡融合,发出一声轻响,颜色从灰蓝变为不祥的暗紫。
他用两根手指捻起一团滚烫的血蜡,在它硬化之前,猛地按在了那道主承重墙的裂缝核心。
血蜡封印。
这是他从沈默那本《残响观察录》中,反向推演出的“静音锚点”——一种利用“承声体”临终前的生命信息,对特定物理介质进行强制性信息冻结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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